造陈康杰，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，右手伸出被子，极其委曲的朝他招了招。

陈康杰扒开人群，不顾一切的屈身蹲到了老爷子的病床前，两手牢牢的握在他那已经只有一层皮包裹着的骨瘦如柴苍手上。昂着头，满面哀戚的凝视着这位他最为敬佩的老人。

“小家伙，又长高了”，老爷子慈爱的洒下一片热和的笑意，不掩疼爱的柔声说道。

一时之间陈康杰不知道该说何言语，心里热融融的，只是乖巧的点点头。

“世界以后是你们的，至今我还记得你给我们说的那个鞭策我们的故事，这几年，你为我们的教导事业，尤其是边远地区的教导事业做了很大的贡献，了不起啊”，倏然间，老爷子说话顺畅了很多，脸色也变得安静。

“那都是我应当做的，等您老好了，我再陪你到处往看看”，陈康杰激动得哽咽说道，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泪花。

他已经明知老爷子不可能还有机会到处往视察了，可还是忍不住给出那么一个善意的假话。想到自己最近都没有时间来好好陪陪他，陈康杰心里就惭愧得难受。

“呵呵，好啊”，老爷子再次慈爱的笑了笑，这是人们近段时间从他脸上看到笑脸最多的一次。

看着老人家的笑脸，陈康杰更显自责。

似乎是从脸上看到了陈康杰的心坎，老爷子神态变得更加从容一些，柔声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平时很忙，你是年轻一辈中最具才干的人，也是最懂我的人，成大事者，不拘小节”。

“我。。。。。。谢谢”，陈康杰咬着嘴唇，极度难受和懊悔的说道。

假如还有一次机会，陈康杰愿意一个月甚至两个月都留在首都，不为别的，就为了天天陪老爷子说说话，就为了使他不至于这么悔恨难忍。那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的所谓大事，实际上与之相比是多么的无足道哉。有些事，以前不做以后还有机会，有些事，一旦错过，将不再复返。

“嗯，嗯”，老爷子满足的微微点了两下头，又将眼力飘往卫中华他们，“之前我和你们商议的事情，盼看你们能够严正考虑看待。。。。。。那可以说是我对你们的最后一个。。。。。。恳求。我一生中自夸还有一些识人之明，但我已不能说是请求你们，只算是一个恳求”。

老爷子的话让除了几巨头之外的人都感愕然，到底是商议的什么事，竟然让老爷子说出“恳求”这两个字。虽说十分好奇，但是转瞬众人也明确了，能够和几巨头商议的事情当然不会是小事，这个层级的国家大事，那尽对当之无愧的属于国家最高机密，外人岂能轻易窥取。

几人在答复之前，都几乎不约而同的复杂盯了蹲着的陈康杰一眼。陈康杰是背对他们，因此擦觉不到他们流露出来的各种情绪，有好奇，有凛然，有笃定，也有肃然与安静。

“首长，我们已经拟定好了打算，都表现会坚定不移的支撑你的建议，努力做好连接”，卫中华点着头坚毅确定的带头说道。

其他人也表现了附和，其中以赵志邦和五号六号首长最为坚决。

对他们的表现老爷子十分信任和满足，众人能明显的感到到他老人家深深的松了一口吻。

只是这口吻一松，情况立即大大不妙，陈康杰的感受最为深切，老爷子的手刚才还能领会到一丝气力和温度，倏然之间，变得僵硬而冰冷。

老爷子吐出一口吻后，眼睛就深沉的微闭下往，嘴唇变得泛白，但依旧没有合拢，似乎刚才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角。

在监督仪器滴滴滴的呼叫中，几名医生如临大敌的涌上前来，陈康杰连同其他人则被不客气的赶了出往。

五分钟后，洪主任双眼无神的拉开病房门，凄惶无声苦楚摇了摇头。

宏大的哀哭长啸声中，一代伟人与世长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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